第二十一章

長年待在軍營里的男人一身正氣熱血,娛樂消遣時最不缺那些充滿正能量的歌謠。

裴笙對這首曾經風靡過的紅曲還是稍有耳熟, 印象最深的是那個經典比槍手勢。

真難以想像, 她跳出來會是什麼風景。

他試著幻想, 然後彎起唇角, 無聲笑了下。

林天從後邊走來,正好將這個難得溫暖的笑容盡收眼底。

「又在跟小嫂子聊天了?」他在後邊拍了拍裴笙的肩膀。

裴笙收起手機跟笑容, 側頭正色道:「怎麼著, 又讓你羨慕了?」

林天哎呦一聲:「這好大的糖味兒啊。」

裴笙嗤他:「又想來酸我?」

說話的時候, 目光望向操場那邊,人影憧憧,已經尋不定她的身影。

林天跟隨他視線看, 場地上一群新鮮活力的年輕人蹦跳圍跑著,暫時沒有整齊排列的口號,像是一團散亂的線球。

林天看向前方, 嘴裡悠悠地嘆:「我說我能酸你什麼, 你都已經是有半張結婚證的人了,我可是望塵莫及。」

裴笙回過頭來看他, 笑出聲說:「還說不是酸, 你想結婚, 對象不是都排著隊嘛, 就看你對不對得上眼。」

林天擺手:「可別說這茬了, 下次回去就是一長串的相親,我都怕死我家裡人的奪命催婚了。」

裴笙嗤笑:「得了吧,該安定就安定, 不然你想幾歲結婚,咱倆可是同齡。」

「呦呦呦,這有了未婚妻的人就是不一樣啊。」林天連聲嘖嘖,「你這是給自己撐腰了,換做一年前的你,可不是這麼大口氣,當時你不也被你家老爺子安排各種相親嗎?」

裴笙給了個欠揍的回答:「那是一年前。」

林天想起什麼來,忍俊不禁:「對的,一年前你是個老處,現在依舊是個老處。」

裴笙皺眉怒瞪:「你他媽找罵吧。」

林天立刻笑著打了個和解的手勢,「罵罵罵,我嘴欠,可這不是明擺著嘛,聽說人家才剛成年,難不成你這麼快就將這十八歲的花兒給採摘了?」

裴笙咬牙吸氣:「我說你管得倒是挺寬的啊,怎麼不花點時間想想快速解決個人問題,組織也好少為你操心。」

林天不搭理他反拋過來的問題,反而愈加不怕死地揭底:「你雖然看像是頭餓狼,但也不會這麼快將人給吃了不是?」

裴笙斜他一眼:「還嘴碎呢你。」

「對啊,我當然得廢你的事了。」林天理直氣壯地說,「那天沒去到你的訂婚宴,連小嫂子的面都沒見到,你說我心底好奇死不,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才能收了你。人隊里好幾個姑娘對你動心幾年你沒看見,這倒好了,偷偷訂婚了,論誰聽了都得心碎成渣啊。」

裴笙笑:「成渣就成渣,下回當面補發喜糖。」

林天指著他道:「你這還有點人性啊。」

裴笙挑眉看天:「許都許了,還想怎麼著,反悔啊,不存在的事。」

林天好奇地湊近身來,悄聲問:「那你都說說你跟小嫂子怎麼好上的唄,聽你家老爺子說你們早就認識了,你可真是頭會養羊的狼啊。照你這樣,我是不是也得立刻存一個一樣年紀小的?」

裴笙脫下軍帽,捋了把額上的汗重新戴上,聽見這話斜睨看他:「你得了吧,就你這樣,應該找一個潑辣女漢。」

林天不願意,嚷著:「憑什麼我得找一個潑辣的啊?」

裴笙以牙還牙:「能滅了你這個老處。」

說完轉身離開。

林天原地指著說不出話來。

裴笙離開後,找到安靜地方停下來,給人發信息過去。

少折騰點了。

剛要走,手機抖動。

對方回覆:我沒折騰,我在玩遊戲。

他詢問:什麼遊戲?

那邊回:大富翁。

大富翁?

他腦筋一綳,怎麼層出不窮的,又是孵小雞又是找茬,現在又來一個大富翁。

他問:什麼玩意?

那邊發了一張遊戲界面的截圖過來,附帶一些遊戲過程的攻略指南。

他眼花繚亂地看了一遍,沒怎麼理解通透,心說真該好好檢查她手機里裝多少遊戲了,沒一個有營養的。

他發過去:不找茬了?

她發來:眼睛疼。

他又問:不孵小雞了?

她回:小雞太難孵了。

他笑:上次不是忘乎所以地忙著孵?

她幽怨地回:被你嚇得憋回去了。

裴笙摸摸下巴,嘴角化出一抹笑意。

斟酌著想了想,回覆過去。

那麼短的時間,當然是孵不出來的。以後有十個月,會讓你好好孵,沒人打擾。

長話發送完畢,對面估計是懵了一陣,他悠然自得地等待著。

秋風吹過,路邊大片桂花香味襲來。

片刻過後,他等到了她的答覆。

什麼?你會答應讓我玩十個月的遊戲?

他舔牙,不知她是真還是裝。

補充一句過去。

是,真人版成|人|游|戲。

那邊暫時沒迴音了。

他滿意地笑起來,再發過去。

玩個遊戲,嚇成這樣了?

那邊避開回道。

我還是更加喜歡玩大富翁,可以賺錢。花心

他問:想發財?

她回:發財跟你一起住大房子。

孩子心性,他想。

停頓一會,他又以大家長般的口氣回。

好好學習,儘快畢業。

那邊以遵命的口氣答:是,我會好好回報長官大人的厚愛。

他笑,正想問怎麼好好回報,只見身旁走過來一個女學生,模樣瞧上去有些熟悉。

貌似,是她們班的,所謂她說過的班花。

「營長你好!」班花摘了軍帽,散著一頭波浪卷,恭敬地問了聲好。

裴笙客氣疏離地點頭,暫時不做聲。

班花獨身一人,開門見山地指明來意說:「營長,有人要打聽你的手機號,讓我來幫忙問一下,方便給一下嗎?」

對方說的時候,手上拿著手機,上方是等待輸入的界面。

裴笙當下皺眉,冷聲問:「你們班的教官允許你們這樣做嗎?」

班花愣了愣,謹慎答:「教官沒有明說。」

於是他當場申明:「不準過問任何教官的聯繫方式,這是規定,告誡自己以及自己身邊的同學,知道了嗎?」

班花悻悻答:「知道了。」

裴笙側了側身:「回去吧。」

班花不死心道:「不問手機號,那QQ號可以嗎?或者其他校園網的賬號。」

裴笙盡量不讓自己顯得嚴肅,但聲音依舊是冷的,重複道:「我說聯繫方式都不要過問。」

班花徹底碰了釘子,失落地哦了一聲,轉身默默離開了。

楊真真歸隊後,班內周圍一干人等看好戲,連聲催問:「要到了沒有啊?」

楊真真一句話賭回去:「不告訴你們。」

這句話有歧義,是指不告訴要沒要到這件事還是指不告訴號碼,大伙兒一時難以猜測。

秦菲是遠程觀測剛才那一幕的,雖然離得遠,但她知道她家長官臉上那些微不耐煩的表情意味著什麼意思。

不用說,前去的肯定是被潑了一盆冷水。

楊真真臉上沒了原先那勢在必得的信心,面對圍上來的追問,只用一句話打發。

「營長說任何人去都不給。」

秦菲豎起耳朵聽,只覺得這回她這個旁觀者當得特別悠哉。

室友周素挨了過來,小聲朝她抱怨說:「也不想想以前營長說過有未婚妻,他這麼帥氣硬漢的人,估計未婚妻貌美如花,才不會在大學生裡面留情。」

秦菲眉眼舒展開來,微笑問:「你說他未婚妻貌美如花?」

周素說:「嗯,怎麼了?」

秦菲努了努嘴:「沒什麼,我贊同你的觀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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