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分鐘前,任昊還迫不及待地想看夏晚秋驚訝的表情,幾分鐘後,任昊就如願以償,甚至,老天爺還給了他一個買一送二的機會,任昊看到了三張滿是震驚的臉龐。
夏晚秋怎麼也不會想到任昊會出現在自己家裡,而且還拿著一大捧玫瑰花,她明顯呆在了當場。
「你,叫任昊吧?」呆立狀態的蘇芸率先說話了,她乾巴巴地眨著眼看著任昊:「悅言班的學生?」
任昊尷尬咳嗽一聲:「呃,是的,蘇老師好,顧老師好,咳咳,夏老師也好。」
夏晚秋此時面色沉沉的可怕,她擰著眉毛瞅瞅任昊手中的玫瑰,牙齒輕輕一咬:「都進屋吧。」等他們都進去,夏晚秋反手關上門,呼出口氣,慢慢走到暖壺旁沏了三杯茶。
任昊心裡已經把馮莉八十輩祖宗都罵了一遍,什麼要突然?什麼要衝擊力?我的乖乖!要是我早和夏老師打聲招呼,也不會出現這等悲劇了!啊!這可怎麼辦啊!先不說蘇老師,顧老師可也在這兒吶!
他本想接著突然的衝擊力給夏晚秋一個驚喜,讓她同意做自己女朋友,可現在,夏晚秋沒拿著菜刀追自己,就算是給面子了。
任昊抱著那一大捧紅玫瑰訕笑著坐在沙發上,看著蘇芸和顧悅言緊巴巴的眼神,他眼淚都快出來了。不行不行,這麼下去,自己與夏老師的關係就要暴露了,自己臉皮厚,不怕周圍的風言風語,可夏老師不行啊,興許因為這檔事,很可能同意跟自己秘密交往的夏晚秋也會改變主意的!
得想個辦法!
蘇芸訝然地看看任昊,又瞧瞧他懷著的紅玫瑰:「任昊,你……你這是……這是要幹嘛呀?」因為夏晚秋的男朋友跟他名字一樣,蘇芸上課時倒是也注意過任昊,平平常常的一個孩子,生物成績一般,可以說沒什麼特別之處,然而手抱紅玫瑰出現在夏晚秋家的此等狀況,蘇芸怎麼也理解不出其他含義,「你跟夏老師……是……嗯……是什麼關係啊?」
顧悅言眉頭輕輕皺著,眼神也是落在那捧玫瑰上:「你怎麼在夏姐家裡,你有鑰匙?夏姐給你的?」
這時,沏好茶葉的夏晚秋端著托盤走了來,一杯杯遞給顧悅言和蘇芸,最後一杯則是自己拿在了手裡,根本沒給任昊沏。招呼完她們,夏晚秋抱著肩膀目色陰沉地看起了電視,一句話也沒多說。
任昊都快哭了,他就是再傻也該看出,夏晚秋那是徹徹底底地生氣了。
顧悅言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些許:「你不是下午胃疼請假回家了嗎?難道就是為了買玫瑰才請假的?說話啊?」
蘇芸諤諤地抓了夏晚秋手臂一把:「夏姐,你也說話啊,你們倆啥關係啊,任昊這玫瑰是什麼意思?她怎麼在你家?」
夏晚秋還在看電視,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。
「呃,是這樣。」任昊不動聲色地擦了把虛汗,「我來的時候夏老師的母親正好在家,就讓我進來了,過了會兒,老人家說要回去做飯,也就走了,所以我才在屋裡。」任昊一邊琢磨著語言,一邊故作鎮靜道。
蘇芸眨巴眨巴眼睛:「那你來夏姐家幹嘛?」
「補習啊。」任昊把玫瑰花放到了茶几上,蹭了蹭手上的水漬,這才慢吞吞道:「期中考試前我就請夏老師做過家教,後來,期中考試英語成績還不錯,所以現在也期末了,我前幾天就又請了夏老師給我補習功課,嗯,今天正好是開課的日子。」
蘇芸哦了一聲,看看夏晚秋,又瞧瞧任昊,隨手把玫瑰花捧在手裡,用鼻子輕輕嗅了嗅:「那你這玫瑰……是什麼情況?」顧悅言也一眨不眨地盯著任昊的眼睛,彷彿要從中看出什麼一般。
夏晚秋不說話的狀況下,只能自己胡編了,任昊坐姿端正道:「哦,這玫瑰是我進屋之前,一人在樓道里給我的,讓我轉交給夏老師,所以我才把花拿進來的。」
「是誰?」
「嗯,那人說他姓任,我也不認識。」
蘇芸訝然地驚呼一聲:「任昊?他是不是也叫任昊?」
任昊裝傻地摸摸鼻子:「那我就不知道了,跟我一個名嗎?」
顧悅言還在看著他的眼睛:「那他為什麼不自己送來,為什麼不等夏姐回來?」
蘇芸拍了顧悅言一下,替任昊說了出來:「嗨,這不明擺著的嗎,夏姐剛跟他分了手,人家不願意,這才送了花來,可能是怕夏姐不收或不見他,才託人送的,呼,總算鬧明白了,嘻嘻,剛才真的嚇我一跳,我還以為你跟夏……咳咳……不說了不說了。」蘇芸自嘲地笑了笑,把方才的念想丟到了腦後,是啊,夏姐怎麼會跟一個學生……
顧悅言緊皺的眉頭卻沒有疏解的趨勢,她盯著任昊看了好一會兒,才把目光放到夏晚秋身上:「夏姐,是這樣嗎?你又給任昊補課了?」
夏晚秋看看她,輕輕嗯了一聲。
顧悅言淡淡哦了一下,沒再說什麼。
「對了,顧老師,您今天怎麼來了?」
「小芸聽說夏姐失戀了,就拉著我過來,說一起吃個飯……嗯……慶祝一下。」
任昊呃了一聲:「慶祝?」
蘇芸嘻嘻笑了起來:「是啊,慶祝夏姐又重回單身一族的行列,呼呼,單身萬歲!」蘇芸舉起雙臂慶祝般地喊了句。
「別喊了。」顧悅言看看她:「夏姐還得補課呢,咱們先回去吧,別耽誤她正事兒。」
蘇芸一聽,臉一下就拉長了,她眼巴巴地瞅瞅任昊:「任昊啊,期末考試還好幾天呢,你能不能明天再補?反正也來得及,今兒個呢,我們三姐妹還不容易能聚一回,你看……」蘇芸意思就是轟他走。
任昊摸摸頭髮,慢慢站起來:「那行,我就先回去了,明兒個我再來。」
「呵呵,那就不好意思啦,你路上注意……」
「不用走。」顧悅言突然壓壓手臂示意任昊坐下:「讓小昊跟咱們一起吃的,也都不是外人,夏姐,家裡有菜嗎,我去做飯吧。」
夏晚秋去廚房看了一眼,回來後輕輕瞅了下任昊,「……有菜,可能是我媽買的,而且都切好了。」
任昊趕緊介面道:「哦,是阿姨切得菜。」
「等等,你們先等等。」蘇芸一直在想顧悅言那句「不是外人」是什麼意思:「悅言,你剛才的話是……任昊也找你補習過?」
顧悅言搖了搖腦袋:「小昊是我弟弟。」
蘇芸愣了愣:「啊?弟弟?你家不是獨生子女嗎?」
「我認的弟弟。」顧悅言難得笑了一下,轉頭看了眼任昊:「有次夏姐讓我幫她去櫻桃園拿東西,結果因為年久失修,過道突然塌了,小昊正好在那兒,用被子把從樓上掉下來的我接住了,甚至,還受了些傷呢。」
蘇芸張大嘴巴:「我暈,你怎麼沒和我說過啊?」
顧悅言理所當然道:「你也沒問我。」
「呃,我什麼都不知道,能問你什麼啊,你可真行,這麼大的事兒都不說,服了你了!」蘇芸一陣抱怨:「你和夏姐一樣一樣的,有事兒都瞞著,哼哼,真不把咱當姐妹,絕交!我要和你倆絕交!」
任昊很理解蘇芸的心情,跟顧悅言和夏晚秋相處,著實需要些耐心,不然絕對會發瘋的。
顧悅言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膀,笑了一笑,意思好像是,絕交就絕交唄。
蘇芸抓狂地撓著頭髮,嗖地走到任昊身旁,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:「弟弟啊,今後你可有苦受嘍,認了這麼個姐姐,大概是你這輩子做得最錯誤的選擇,唉,我代表黨和人民,同情你。」
「呃,您怎麼叫我弟弟?」
蘇芸眨眨眼:「你是悅言的弟弟,自然也就是我和夏姐的弟弟啦。」知道他和顧悅言的關係,蘇芸說話也沒什麼顧忌了:「弟弟啊,會做飯不,今兒的晚飯給你個表現的機會,咋樣?悅言就會做那幾道菜,吃得我都膩味了。」
顧悅言失笑著白她一眼:「有本事你自己做去,你啊,自己不會做,還老挑別人的理,真沒法說你了。」
任昊站起來往廚房走:「那行,我去做,不過我手藝有限,您幾位不嫌棄就行。」
「啊?你真會做飯啊?我就是開個玩笑,悅言,還是你去吧,別讓孩子忙活啊。」
「沒事沒事,您仨歇著吧,一會兒就好。」走到夏晚秋身邊兒時,她也沒看自己一眼,依舊沉目看著那不知名的電視劇,任昊知道,這種節目不是夏老師喜歡的,所以,她眼神雖然在那兒,心思卻肯定不在。
大概,還在為自己的擅作主張而生氣吧?
任昊暗暗叫苦,走去廚房做菜了,本來他已把菜切好,現在只剩下鍋一炒就可以了。
客廳。
開朗的蘇芸手捧玫瑰在夏晚秋面前轉來轉去,嘻嘻一笑後,她假模假式地學著男人的樣子行了個禮:「晚秋,嫁給我吧。」
夏晚秋凜凜地目光刷地打在了蘇芸身上。
蘇芸咳嗽一聲,顛顛又跑到顧悅言面前,對著正在看書的她道:「悅言,嫁